【Goodomens未授权无责任翻译】永不熄灭的明灯 Ch-06 第六章(完结)

第六章(完结)

阿尔法人马星座AB两个卫星是类日行星,够成了人马座阿尔法星整体,用裸眼来看的,这两颗双子星各自发出的光看上去就好像是同一颗星发出的光芒,它们的星等大概是-0.27等级,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恒星系,距离4.37光年,人马座阿尔法星座A大约是1.519倍太阳的大小,B则大约为0.445的大小,这对双子座围绕彼此互相公转,公转周期为79.91年,公转轨道是类椭圆形的,A和B之间的距离最长相当于冥王星到太阳的距离,最短相当于土星至太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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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漆黑的暴风之夜,雨水敲打着Crowley公寓窗户,声音的频率伴随着Azirapahel包扎过后胸膛起伏,如今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声音。Crowley坐在Aziraphale旁边的椅子上,凝视着他沉睡的面容,Aziraphae的伤势在几个小时之前就稳定了下来,然而,Crowley还是担心这位天使的情况会在他稍作离开内的几分钟后急剧恶化,他在Aziraphale身边布下了一系列的治愈封印,确保他们彼此不会互相干扰但又能充分地覆盖住天使整个身躯,布满床边的封印所发出的低沉嗡鸣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没有让任何声音打扰到天使的静养。

刚开始几个小时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其实是很模糊的,那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而这个念头让他的头脑发热,现在他有时间静得下心来仔细回想了,Azirapahle至少还能记得Michael出现过,Crowley对此很难解释自己怎么凭一己之力打退了大天使长。现在的这些法术本身也是个问题,它们都太高阶了,并且还是属于神圣一方的,身为恶魔根本不会使用这种治愈类的法术,当然,行一些小小的恢复法术当然能够治愈一个坏蛋,但这完全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恶魔会懂得使用能够治愈天使的法术这件事情,Aziraphale迟早会明白,当然他可能看到了更多,也记得更多的事情,记得他和Michael谈话间的只字片语,还有自己的翅膀——

那另外两双本来被藏起来的翅膀,Crowley知道它们早已面目全非,数千年来他都没有再好好打理过了,而Michael看到它们时脸上的神情已有了他想知道的一切答案,它们失去了飞翔的能力,甚至都不能动弹,这种创伤已经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了。Crowley自己都害怕直视这两对翅膀,更别提想到Aziraphale看到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它们残破不堪,被火焰纹烧成乌黑模样,充满了焦炭的气味,要是让Aziraphale看到了,他届时会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Crowley觉得自己喉咙仿佛一下子被扼住了。Aziraphale微微动弹了一下,似乎低声嘟哝着什么,这声音吓到了Crowley,天使在梦中瑟瑟发抖,似乎非常不安的模样,Crowley瞥了一眼他的躯壳,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他还记得当时Aziraphale是怎样紧握着他的手不放,而当他需要用两只手来操作一些更为复杂的咒语的时候,真的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开Aziraphale,他想知道如果——

Crowley屏住呼吸,伸出手轻轻碰了碰Aziraphale的手背,手指滑到关节弯曲的弧度上,天使的手指似乎感到了他的,在睡梦中发出轻轻的叹息,Crowley的屏息,Aziraphale的手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拇指轻轻地撘在了他的小指上,陷入了沉睡。Crowley感到喉咙中似乎有个肿块,而那肿块现在膨胀得更大了,眼角有奇怪的刺痛的感觉,他努力把这种感觉强压了下来,感受到天使传递过来的温暖触感深入了他的皮肤之下,他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天使盖着他灰色的毯子躺在床上,他可以永远这样坐下去,雨水拍打着窗户,声音让他逐渐平静了下来,天使的手整个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Crowley累极了,他打了个瞌睡,睡意席卷了他,朦胧中他感到天使似乎动弹了一下,立即就睁开了眼睛,看到Aziraphale正在端详着自己头顶上漂浮的封印纹章,那是古巴比伦的徽记,交织着一枚依诺克安的图案,他们交织在一起,制造出能够抗衡的大天使长留下的创伤的治愈结界,缓解了Aziraphale的痛苦。天使仍然握着他的手,但他显得很疲惫,脸上的阴影使得他看上去更为虚弱,但又看上去很平静,大天使长之前造成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中,Crowley第一次看到天使显得如此脆弱,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就连那双蓝色的眼睛都似乎覆上了一层由阴影和疲惫交织而成的迷雾,只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

然而,尽管虚弱,却并不能熄灭Aziraphale内心的好奇,那种绝对的温柔、无尽广袤的爱,与宽大的善良,没有什么能够扑灭他的天使对知识的热爱,对于智慧的高度赞赏、无私奉献,报以一颗赤子之心来揭示宇宙的运行,他总是在关心那些最微小的事情,比如错版的圣经,那些对未来记不准确也不美好的预言书,以及那些几百页几百页都在讲夜莺迁徙习惯的大部头书籍

他书架上总是摆满了那些充满由爱和真实写出,却不被允许出版的诗歌,所有人都认为这些既腐败又非法,而然Crowley有时候怀疑,这些书中是否也有些诗句能够用以描绘他们俩人,它们都同样不被同类接受,穿越时空,像双子星那样互相绕着对方旋转,就好像那半人马阿尔法星里的Rigil和Toliman,AB双星,就是如此的简单,难道不是吗?

Aziraphale终于注意到Crowley看着他了,他笑了起来,晨光轻抚着他苍白的脸,似乎减轻了他脸上病恹恹的征兆。

“Crowley,这真是太美了。我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看它们这样交织在一起。”他指着自己刚才研究的那个结界封印,“我得承认这可花了我点时间才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如此错综复杂的连接在一起。”他停了停,眯起眼睛往上探起身体想靠的近一点。当然这是Aziraphale的作风,恢复知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赞美他的杰作,而对于自己差点死在神圣Michael的剑下毫不在意。他还记得那时的事情吗?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让Crowley感到不安,如果Aziraphale不记得了的话,他当然就不必解释什么了,然而——他却依然想让Aziraphale知道他隐藏最深的秘密,他是如此全身心地信任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让Crowley觉得很是震惊,他的心里似乎燃起了火焰,那小小的焰心呀,似乎只要一点点风就能立即吹灭它,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焰心捂到胸口保护起来,啊,他依然还拥有这一丝小火苗,那孱弱的、却依然还在燃烧着的火。他把那小小的火焰藏在手心里,抬起头看着Aziraphale,迎上他好奇的目光。

“你还好吗?Crowley?”Aziraphale问道,努力往前倾身,充满着担忧。他轻轻地收紧着自己的手,Crowley的心似乎起了波澜,而火焰也在摇曳不停。

“嗯,我想还行。”

Aziraphale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似乎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亲爱的……我——”他犹豫了一下,Aziraphale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自私人,往前更贴紧了Crowley。“我想请你解释一下。”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Crowley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紧张得要命,这些小动作全部背叛了他脑袋的命令,但他依然紧紧握着Aziraphale的手,来自天使的触碰是他唯一感到安慰的感觉了,提醒着他还不曾掉入虚空的深远中之中,还不曾无尽之处徘徊游荡。是的。他依然还保有那藏在他心底的小小火苗,但那微弱的火苗又一次要以最快的速度熄灭了。

他抬起颤抖的手摘掉自己的墨镜,哦,Aziraphale肯定已经发觉了他的恐惧,他的拇指轻轻地摩挲Crowley的指关节,Crowley觉得自己可能快要烧起来了,他们之间的身体触碰正在慢慢地溶解他,他对此已经梦寐以求了酗酒,他把墨镜放下,就在那安静的一刻,他们只是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

“你记得多少?”Crowley小心地开口问,不肯先透露一点点蛛丝马迹。

“我记得Michael。”Aziraphale低头看着胸口的绷带,“我很确定他来过,另外就是——”他突然抓紧了Crowley的手,用手指探索着Crowley的脉搏,感受到下头血管的跳动。Aziraphale叹了一口气。

“她是来杀你的,是吗?”恐惧爬上Aziraahle的脸,他低声说,“Crowley,你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呢?而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挣扎着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地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面前回想,金黄色的卷发垂在的他额头前,上面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Crowley还没来得及回答,眼里已充满了恐惧,忍不住发出蛇一般嘶嘶的声音,垂在身边的手也握紧了。

Crowley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他扶着躺好,Azirapahle很轻,他本身倒是要比Aziraphale高,但Crowley觉得自己重是因为背负着所有的罪恶。

他以前从没这样碰过Aziraphael,身体里细小的声音似乎在冲着他尖叫,但Crowley现在的心智似乎已经变成个濒临错乱的黑洞了,把他曾经最怕的念头推到了表面让他意识到,他一直渴望的触碰应该退居其次,毕竟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他都不得不担任Aziraphale的看护,那声音在他心里越叫越凶。

该死的,他心想,对这个那个声音发脾气,就像一个大人在训斥自己调皮捣蛋的孩子。我可是他妈的主司治愈的大天使长,我应该早就习惯这些了,而且,Azirapahle和他早就把天使恶魔之类的什么见鬼的边界问题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毕竟经历了6000年时间,还有那未曾发生的世界末日,还能有什么介意的条条框框呢?Azirapahle毕竟看起来也压根儿不介意这些。

天使疲惫地看着他,Crowley想让他好好睡一觉,有什么问题等到之后再问。反正他哪儿也不去。Aziraphale仿佛听到他了脑海里的想法,想要确认一样滴用手指抓着他的手,Crowley觉得只要Azirapahle一碰他,他就会立即喘不过气来,他现在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仿佛被围困在沙漠里好多年,最后终于发觉了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洲,却依然不确定这绿洲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需要时间来适应,终将会慢慢适应的,Crowley慢慢地往后靠下去,希望能让自己宽心,确保一切都是真实的,踏实的,并且是安全的,一切都将会好起来的。在没有什么米哈几多顿,也没多管闲事跑来的其他的人,或者Beelzebub,或者属于天堂或者地狱的势力跑来干涉他们,整个地球只有他们俩,还有人类,Aziraphale的手暖暖抵着他的手。

如果他能够坦承地对待自己——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他就该明白自己需要从这种身体接触中获取情感的力量,这种身体触碰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可另一方面来说,他又感到西宁上如此平静。有人这样地握住他,哪怕只有身体的一小部分,可是只要把手放在Azirapahle的手中,他身体里所有其他的吵闹的想法,就能瞬间安静下来,暂时让他忘却外部喧嚣的世界。

Aziraphale的眼神柔软了下来,太阳升得更高了一点,阳光铺散进卧室,照亮了更多的地方,柔和的晨光削弱了Crowley公寓不近人情的氛围,使得整个居室看起来有了些许人气,而不只是一个回来睡觉的地方。

一道光芒照亮了Aziraphale的脸,他的金发闪闪发光,有那么一瞬间Crowley以为他自己看到了天使的光圈,光芒穿过他的头发,斑驳地照亮了他脸上和头发上的血迹,给暗淡的红色覆盖上一层金色的光,就像Aziraphale在人间做的一切的一样,显得是那么神圣。

Azirraphale看上去就像一个在地球上待了6000年的天使,他没有沾染上一点儿天堂那种固有的官僚主义。他真的太好了,他之所以如此没事因为他让自己成为了这样美好的人,而不是他作为天使应该成为的样子,也就是说,他就是Aziraphale本身,而这个事实在Crowley来至善至美,他那浅蓝色大眼睛与日同辉,可在那蓝色之后,依然潜藏着没有问出的问题

“她是来杀你的。”Azirapahle又开口了,这不是一个疑问句。“她是……猎魔者,还带着剑——我知道她的确动手了,我嘴里尝得出那种不容置喙的金属味道。”Aziraphale的眉头皱成川字型,似乎在瞪着Crowley大笑着告诉他这不过是他的幻觉。Crowley看着他,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他当时也在场。 

“当时我们差点儿都死了。”Crowley说道,感觉到胃部痉挛成一团,他笑了起来,但是没有一点儿幽默的意思,头低低地垂在胸口

“她的圣剑能在瞬间取我性命——我的意思是,她圣剑上淬的毒对天使来说就好像地狱火,或者,怎么说,就像圣水之于恶魔……Crowley,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活着呢?”他低声问道,声音突然空洞洞的透着冰冷,早先的恐惧突然又卷土重来,只有Crowley的手重新覆盖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才驱散了他的恐慌。

“把毒药弄出来。”Crowley的话从蛇信上飞速地弹出,当然,从技术上来说着其实也并不十分准确,Aziraphale眯起眼睛,显然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就那样就行了?又不是之是施个法术就行的——”

“好了,你自己看看吧。”他往后靠了靠,把治疗结界收得更近一些。要有型。他的潜意识悄悄地提醒道,哦,谢谢。Crowley在心里悄悄地回答。“花了几个小时做的。”他加了一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不安的手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Aziraphale仔细端详着其中一个漂浮咒,谢天谢地,他太过于专注自己面前的这些奇特咒语,没有注意到Crowley的心跳可能就要像个氦气球一样越升越高,让他不仅有一种失重感,还把随着晕晕乎乎的感觉。柔软温暖的橘色光芒照亮了Aziraphale的脸,他显然专心致志地沉迷在那个漂浮咒上,眉头紧锁着,就好像他惯有的那种碰到自己不了解的事情的那副表情,那种正准备花上好几个小时钻研下去搞个明白的样子,通常都出现在一大清早,书桌上堆着一摞一摞的书,就好像图书馆一样,也许手里还摇摇晃晃地拿着一杯茶。

Crowley提醒自己最好还是在这次事情之后透露给Aziraphale点实锤的好,希望天使知道之后最好别太愤怒,不然最终他还是会在这儿找出些端倪的,但如果他生气了呢?如果他觉得自己被糊弄了并且决定再也不相信他了呢?也许他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还是那种Aziraphale根本不能忍受的。可现在就算把这些蛛丝马迹藏起来也太晚了,只能等着Aziraphale自己搞明白了。

“这是——”他顿了顿。“我对于你用的这些有个大概模糊的概念,但这——这可真不是我的专长。”他有点难为情地偷瞄了一眼Crowley。“我应该是……呃……战斗天使的,但显然宝剑和盾牌不是我的天性所为。”他更近地看了一眼那漂浮在空中的咒语和结界,他们互相围绕着。“我都没意识到你居然这么精通治愈,这是——”他又一次安静了下来,那个自从18世纪以来就陪着他的古董种滴答滴答地走着。

Crowley紧张地闭起眼睛,等着天使自己意识到事情的真相,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在身体里拼命撞击着,像个摇晃的大钟。身边的天使也一言不发,他一定是自己发掘了。Crowley想到,恐惧仿佛一道丝线,缠绕住他的胸口,并且越扎越紧,那火苗在风中摇曳,就快要被吹灭了的样子,他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去看Aziraphale的表情,那可能是愤怒,被背叛的失望,甚至是对他感到恶心,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Crowley的恐惧日益增大,他可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

一道温柔触碰从他的手中传来,Crowley脑海里最后的念头就是丢下投降的白旗赶紧落跑,他脑海里小小声音在心里尖叫着,就好像1964年披头士粉丝一样狂热,Aziraphale的另一只手覆了上来,两只手把他颤抖的手指抱住,柔和的暖意包裹住了他。

“Crowley。”他温柔地说,“我不会……不会问你关于你过去的事情,如果这让你不好受,我就不开口。”Crowley的眼睛猛然睁开了,怔怔地看着Aziraphale。他本以为他将会看到Aziraphale气得不行的脸,也许不是那种排山倒海的怒意,但多少都应该是有点生气的,他本以为自己会看到Aziraphale受伤的眼神,迫使他只能只字不提,让他们之间的尴尬满溢,他也许应该从现在起就消失才好,也许他应该快点去找个开着的窗户着一张空着的床,他应该再也不和Aziraphale见面了,这样才不会吓着他。

然而他却还是在这儿,天使的眼睛充满了理解和爱意——那的确就是纯粹的爱意,Crowley最终明白了——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了毕生的目标,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刺痛了他的眼角,Crowley并不明白那是什么,他抽着鼻子,下意识地去揉揉眼角,想知道Michael圣剑中的毒液是否还有残留在所以才会有这种电流一样麻麻的感觉,当他抬起眼睛的时候,Azirapahle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心碎了,他的眉毛落了下来,眼睛中充满了慢慢的忧伤以及同情的眼波, Crowley还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

”哦,我亲爱的男孩。“他叹着气说,浅蓝色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看着Crowley没有转开过,“如果这能让你觉得舒服些,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真的,但,无论你是谁——我知道你永远都是那么善良那么好。”Crowley的呼吸哽住了,Aziraphale握了握他的手,手指轻轻地蜷在他的手心里,慢慢地在他的皮肤上划着圈。

他不知道


….


过了几天,Aziraphale的健康情况日益转好,就和Crowley想的一样,天使的治愈能力永远比人类要快速的多,腹部的刀伤放到人类身上可以要在床上躺上个几周,但是Aziraphale三天之后就能Crowley公寓四处走动了。

“Aziraphale,见鬼的——”

Aziraphale看着他嚼着厕纸巾的狗狗旋风一样的冲过来,愣在了原地,紧紧攀住了沙发的靠背。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Azirapahle有点难为情地开口,但Crowley就像当初在空军基地那样让嘘着声让他住嘴。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说——你不应该下地走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也不许,最起码得卧床休息这些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喊一声就行了,我是有耳朵的!”Crowley赶紧扶着Azirapahel在沙发上坐下。

“要知道如果我同意我曾经其他的病患只用六天就能下地,他们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Crowley抱怨道。

“让我猜猜,你肯定不会同意。”Aziraphale叹了一口气。“跳起来这件事情。”他补充了一句,Crolwey知道自己意外地说漏嘴了。“其他的病患是什么意思?”

Crowley垮下脸来,Aziraphale赶紧做出补救,把冲出口的问题慢慢再平缓地收回去,就好像把变速杆挂到倒车档那样,尽管他其实并不会开车,当然对什么事自动挡或者手动挡也一无所知。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必告诉我了,我是认真的这么认为的。”他说到。

Crowley端详着他,“人类。”他低声说,“人类总是很脆弱,一旦受伤总是很难治好,我不——不明白怎么……”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沉浸进了几个世纪之前的记忆中。

Aziraphale看着他的目光又出现了一种悲伤,这让Crowley从自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他想着自己是否总是很难在天使的眼神中躲闪游移,他的眼睛仿佛是蔚蓝色无尽的深远,一旦沉溺其中就再难以浮上水面,但是尽管如此,那令人悲伤的忧郁却在表面上炸开,缠绕着他的双腿,扬起的水花淋湿了他的全身

他应该告诉他一切的,而他已经将这个念头百般否决,耗时已太久了。Aziraphale应该知道自己究竟在与谁深交,他的双手颤抖,呼吸困哪,试着控制自己,却又陷入了失败的境地,那烧尽的翅膀也刺痛着。

Aziraphale应该知道这些,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你是个善良的人。”Azirapahle说到,Crowley一下子卡住了,词语仿佛都一下子哽在舌尖上,仿佛时间倒流了一般,就像——

6000年前,他再一次坠落了,翅膀支离破碎。同他一样高阶的天使从未这样坠落过,烈火焚烬,火焰蔓延到他的头发,肉体烧焦的味道钻入他的五脏肺腑,他想摆脱这种味道,把身体内受伤的部分挖出来丢掉,但他太疲倦了,辗转着难以入睡,这发自他身体内部的气味惹得他长夜如昼难以成眠,总是如影随形地萦绕在他身边。

他依稀仿佛意识到Aziraphale正凝视着他,似乎在含含昏昏地喊着他的名字,但那声音仿佛是从水下传出来的,或者也许自己才是沉在水下的那个,并且还在一直下沉,不断下沉,他望着天使,却发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猛然从硫酸池中探出偷来,天使的光环从头上滑落下来就掉在他的面前,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光环通体已经充满了划痕,并碎成两半,仿佛天上的新月,他来不及多想,急切地紧紧地拾起自己的光环,大声痛哭地将他们想把他们放回原位,但即使如此,天使的光环也已经不再发光了,而本来的光芒似乎就也已经从光环中四散消失,它如今看上去像是个漆黑的黑洞,他能自灵魂中感受到自从胸骨汹涌四溢的光芒离他而去,只徒留下永恒的空洞的,黑暗。

有些时候,Crowley做了某个错误的举措,或者做了太过过分的事情,体内那个空洞的光环就会刺伤他,从内部割裂开他的身体,似乎变得又沉又重,从脖子这里往下坠,从锁骨一直到胸骨都疼痛非常,他在体内尖叫哀嚎,一直到最后这种疼痛到达了腹部,Crowley对这种疼痛束手无策,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蜷成一团,痛得滚来滚去,他曾经试着想要把它从自己身体里拉出来或者直接扔掉,扔进遥远黑暗的深坑中,他毕竟已经不再是个天使了,不是什么大天使长了,他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了,但天使的光环却依然在他体内,仿佛是来自天界的某种嘲笑,或者羞辱,就这么黏在他的手上,一动不动。天使的光圈破破碎碎的,像是被暴力拉扯过,本来光滑的边角也变成了尖锐的锯齿状,握着这个光圈已经割破了他的手,Crowley也想过,这样的光圈如果就在宇宙中飘来飘去,是否也会像伤害自己那样伤害他所创造出来的那行星星。

他也曾经做过梦,梦见全能的上帝把他往下压,却提拎着他的光环,分离和被扯离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尖叫起来,他不断求饶,双手挥舞着,抓挠着空气,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任何东西,任何东西只要能让他站起来的,这股力量几乎让他被撕成两半,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是要被吊死了,感到生命的活力正在慢慢地被抽离自己的躯体,双腿无能为力地悬荡踢动着,最终天使的光环发出一声恶心的声音,破裂了开来,使得他最终掉了下来,最后所见的那一幕是上帝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Crowley随即就会醒过来,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觉得自己可能就要马上灵体化,他希望这个梦就最好永远是个梦,因他已经不能确定梦境中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发生过。

在地狱里他也从未听到过其他的恶魔抱怨过这种疼痛,这种来自于无法丢弃的天使光环所带来的的疼痛,他有时候也怀疑,是否其他的恶魔也依然保有他们自己的光环,但这种疑问,他从未有胆量能够问一问其他的人。

一个善良的好人?这就是对于他曾经过往的评价吗?他的翅膀,他的光环,他的记忆,他是永远不能被宽恕的那个天使,因为已经再也没有人能够宽恕他了,而上帝是否是死了,还是消失了?还是说她从未存在过,对于他而言,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Crowley,”一个声音突然穿透了他的思想,他猛然抬起头,仿佛这些日子坠入的黑暗自自己的眼前散开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正凝望着他,他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慢慢地从自己的假想世界里回到现实。

他所见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地,之觉得自己突然很冷,看不清天使的目光,他一定是又再次出现了闪回,这真是很糟糕,他浑身颤抖,独自神游的后果是他再也不能在子的天使面前隐藏住自己的所有情绪,哪怕现在还有墨镜的遮掩。

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善良的人?他想这样开口问,你明明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什么身份。但是Aziraphale并不知道他的过往,Crowley曾在很久以前是个天使,而现在却堕落成了恶魔,但为什么Azirapale从来没有停止关心他,让他得以平息内心中横冲直撞的感情,可以免于承受此种折磨。没有什么人会对他那愚蠢、软弱的自我感兴趣,根本没有人在意他——

Aziraphale抬起手,把他拉过来,让Crowley就面对面站在自己面前,Crowley难以呼吸,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

Aziraphale抬起另外一只手包住他的手心,望着他,他的蓝色眼睛仿佛能够望进他的灵魂,有时候Crolwey相信Aziraphale的确可以一眼望到他的灵魂,他那邪恶的,该死的,属于恶魔的灵魂。他浑身龟裂出各种伤口告诉他,自己这样的灵魂根本不值得任何形式和任何程度的救赎,他本身是多么微不足道,多么弱小,多么不值得一提,他就应该是这样,他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Crowley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双手接触的皮肤传来一阵阵温柔的感觉,这种感觉冲刷着他的思绪,他依然沉溺在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他们互相注视着,他不明白有什么情绪在内部发酵,带给他一种被众生呵护着的感觉——他不愿意相信这种感觉是真实,那一定,当然,不可能是真实的。

他抬起手,将吻落在Crowley的手背上,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纯粹纯洁的吻,Crowley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哽在喉咙里,脑海里最后一个不确定的尖酸刻薄的念头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他爱着这个天使,这种爱使得他饱受煎熬——求而不得的感觉已经蔓延了6000年。

他想双膝着地跪下来,请求天使给与得更多,让Azirapahle的吻不停地落在他的手上,耳后,来自天使的轻轻的吻伴随着他如雷声一般震耳欲聋的心跳中吻上他的手腕,Crowley想要感受Azirapahle捧住自己的脸,拇指抚着他的颧骨,把他的脸抬高,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那双美得不敢置信的浅蓝色的眼睛深深地看进他的灵魂深处,他想要沉溺在Aziraphale的眼神中,他浑身距离的颤抖着,以及,哦,有这么一个人,他马上就会拥抱你,而且绝对不会让你落空,他即将和你交颈相贴,这种感觉难道就不美妙吗?Crowley渴望到浑身疼痛,Crowley想想着Azirapahle会那样的拥抱他,将他牢牢地整个裹进一个柔软的拥抱中。

Azirapahale抬起头,握紧了他的手,Crowley想着,他的天使是否也和他一样感同身受,可这种感同身受到底是不是在一个程度级里呢?Aziraphale对他的喜爱和关切显而易见地浮现在脸上,Crowley决定孤注一掷赌一把了,他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颤抖着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也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让Aziraphale可以直接看到自己的眼睛,他也想知道天使能否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你是那么善良。”Aziraphale只是这么简单地说一句,眼底踊跃而出的都是满满的爱意。“你真的特别棒,我亲爱的。”他的手摊开包裹着Crowley的手,双手的链接处的感觉仿佛就是他们两个人重心的重点,这两个非自然的造物在时间与空间中,他们俩有时候会被拉扯得相当遥远,但是有时候又互相贴紧,就像Aphelion 和Perihelion,有时候Crowley会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Azirapahle,只剩下自己在孤独和空寂中无依无靠,然而一股强大的力量总会抓住他,抓住他虚浮的身躯,而当他被拽过那条黑暗的痛到的时候,尽头总有那么一束亮光,永远不会熄灭地等着他。看啊,Aziraphale,你的光芒要比我闪耀得多了,Crowley想要这样说出口,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轻轻地抽出手,小心翼翼地不去弄疼天使,他其实并不想要抽出手,他想要重新把手放回原来的地方,他想要窝进Aziraphale的怀抱里,他想要坐在他的大腿上,想要让手穿梭在他那柔软的,毛茸茸的浅白色的头发里,他还想要将吻烙在他的额头。而身体内的渴望正在和他自己慢慢地互相拉扯,但他做不到,他根本不值得这些善意和爱意,迫使自己放开Aziraphale,但整个身体都在为此尖叫不休,它一直在疯狂地喊着:伸手,就这么简单,拥抱他,爱他,这可是你生命中最不可思议的美好的事情,爱他,拥抱他,占有他,永不让他离开。

“ 不,”Crowley低声说道。剩下的半句没有说出口的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好到足以用于他。他的光环又再一次在他的胸腔中锢住了他的心脏。

他转身,离开,方才Aziraphale手抚摸过的地方,依然有余温留着。

….

他一个钟头之后才回来,心里充满了担忧,觉得Azirapahle可能因为自己被这么单独留下来而感到受伤了,所以才没有打电话给他,Azirapahle当然还是好好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抵消了Crowley心里的恐惧之情,便再度回到了自己书中去了。

....

Crowley还是给了Aziraphale可以四处走动的权利,因为他总怕自己会不小心之间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这样太过混账东西了,他还不能告诉他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所以天使回到自己的书店里去了,他站在门口兴高采烈地对他挥手和他告别,让Crowley忍不住低声咒骂自己真不愧是个货真价实的懦夫。

可那真相日以继夜地蚕食着他的良心,比任何时候都更甚,他只想摆脱这种感觉,从Azirapahle的身上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回馈,比他们现在所拥有的那种情感更多的某种东西,他们已经从不得不凑合在一起共同合作的也许可以称之为“同事”那样的关系变成了世间最好的朋友,他现在只想轻轻地触碰一下他们之间的那道界限,也许他能够越过去——让他们的关系变成属于浪漫范畴的那种纠缠的关系,一想到这里,他的喉咙就干渴异常,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亲密到这个宇宙之间再以难以找出了比他们更为贴紧的一对。

其实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会真正的出现大改变,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所谓的标准模式,但是人们其实早就已经认为他们俩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说的没错,但是其实也不够准确。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关于性冲动亲密,Crowley知道最近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种常态,他对Aziraphale的感情几千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他只能明确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爱Aziraphale,Aziraphale也爱着他,但是对Crowley来说,这种爱的定性其实还是个迷。

他们需要就这些改变的东西找个时间谈谈,可谈谈的性质就以为着Crowley需要对Azirapahle坦承他的真实身份,这个想法可真是吓坏了他。

20分钟之后,天使抱着一摞书摁响了Crowley家的门铃,就这样一个小动作都让Crowley感到惊讶和难以抑制的恐惧,他进门把书放在Crowley的咖啡桌上,然后坐上沙发,几分钟之内就只全神贯注地读者书,只有Crowley端来茶的时候,他才轻声道谢。

Crowley站在厨房中,听着水壶被烧开发出的呜呜声,他原以为Aziraphale会急着回到自己的书店里,然后花一个钟头的时间读完一个礼拜的书,对任何事情都充耳不闻。他根本没有指望自己在接下来的四、五天内能够见到他了,倒不是因为他在躲避Crowley——而是天使只是容易在自己看书的时候遗忘周围的一切,但是他居然选择回到这儿来,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看书?Crolwey感到甚是困惑。

水壶里的水已经开了,Crowley把开水倒出,搅动着两个茶杯中的茶袋,勺子碰到陶瓷杯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站在那儿,看着茶水颜色逐渐变暗,搅动的旋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溢出的了杯缘,Crowley任由茶袋沉下去,看着茶水地下自己那不稳定倒影,也许世界终究还是终结了,一切都已经不同了,他总觉得自己依然开着一辆时速120英里通体燃烧着的宾利车,仅此一次,他想要降下速度来,Crowley叹了一口气,端起马克杯朝着客厅慢慢踱过去,随着走动倒影在茶杯里人影也在微微晃动着。

他穿过走廊,看见Aziraphale的一刹那差点打翻了杯子,Aziraphale展开翅膀站在那儿,如同一颗白色的水滴滴落在房间中央,飞溅出水花。一缕阳光照射在这美丽天然的白色上,却被白色上那些干掉的血污污染了。Crowley感到一阵恶心,那是他的天使的血污,Aziraphale正试着把那些干掉的血污剥掉,痛得他龇牙咧嘴的,看样子他打算拔掉自己整片的羽毛那样。

“Angel。”Crowley放下杯子,匆匆走向Aziraphale,当然这就是他本来就打算要做的。“你这样会伤了你的翅膀的!”我来把这些去掉,我之前干过差不多的事情,让我拿一块湿毛巾——或者去浴室冲个淋浴,或者——”他语无伦次,就好像词汇自己冲出了喉咙却又在他的舌头上打了个急转弯迅速消失一样,Aziraphale看着他的好奇眼光让他感到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你的翅膀上以前也曾经染上过天使的血吗?”Aziraphale问道,很明显他是在开玩笑。Crowley在坠落千年之后都没再见过任何一位其他天使了,没有任何天使,除了Azirapahle,是的……是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Crowley咽了咽口水,他知道Aziraphale的血已经渗进了他的翅膀里,当然不止只是一对而已,早些时候他正心烦意乱着Aziraphale的伤势,根本没有时间把它们清理干净,更别提那另外两双他从未正视过从没有在意过的其他翅膀了,如今,他感到非常难为情。

Aziraphale看了他很久,叹了一口气。“我……我不介意帮忙的,如果你……嗯……想要……”他指了指自己的翅膀,笑容有点紧张。

Crowley呼出一口气,Aziraphale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仔细地检查了血渍,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他们弄干净,天使的白色翅膀非常巨大,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吹干。所以把翅膀放到水里泡着应该不是个好主意,这样会着凉。

有一个被诸多天使知晓的秘密,那就是像Azirapahle那样的第三阶的智天使如果受凉之后会变得非常易怒烦躁,就像第二甚至最高阶的天使那样,第二阶的天使一旦受凉可能会跑去和Lucifer本人摔一场跤,任何还能保持正常心智的天使都不会试图去阻挠他们。没有人亲眼目睹过最高阶的天使受凉。Crowley怀疑一定是有什么可怜统治天使的家伙会每天早晨按时喂Gabriel和Michael喝大量的天使鸡汤。*

“等一下。”他说,大步走出房间。Aziraphale站在那儿,笨拙地摆弄着自己的马甲下摆,听到Crowley弄出各种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要把自己的半个公寓给拆了。偶尔一道黑影从他的身边闪过,然后另外一断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Crowley又再一次从他的身边疾驰而过,髋部撞到了桌子,爆发出一阵大声的咒骂,一瘸一拐地跑向厨房,Aziraphale在仿佛觉得自己身处不马山鬼马表演的主题剧中,Crowley那上了年纪的楼下邻居正愤怒用扫帚戳着天花板。

“对不去。”Aziraphale对楼下的邻居以及那道奔流不息黑影喃喃地道歉,说着Crowley又一次从他身边急速过去,一边揉着自己的髋部,并且施了一个小魔法让地板的隔音更好了。

Crowley带着所有他的大毛毯回来,毫不客气地丢在Aziraphale的头上,当Aziraphale挣扎着探出头来的时候,还发觉几个热水瓶和电热毯——当然他已经彻底的消毒清洁过了——这些都是从卧室拿出来的。Crowley挥舞着手机,如果Azirapahle眯起眼睛仔细看看的话大概能认出维基百科的页面以及方才搜索的问题,如何给鸟儿洗澡

哦,不。Aziraphale想到。

“到浴室去。Angel。”

….

他们推推搡搡了一会儿才走进去,Crowley的浴室十分小,Azirapahle宛若一直被喂饱了的鸽子一样,一只翅膀伸展在狭小的淋浴房里,一直翅膀则收拢在身体里,靠着淋浴浴缸的边缘,Crowley已经放弃了把他像墨西哥卷饼那样包起来的念头,因为这样的话他的翅膀不会弄湿,当然也很难让人保持平衡。Crowley卷起自己的黑色紧身牛仔裤,露出毛茸茸的脚踝来,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用喷淋头的水冲着他的翅膀,像一个有三个孩子的父亲那在周日下午然给自己的后院草坪浇水一样。

Aziraphale猛然被这个画面击中了。

….

Aziraphale现在非常舒服。Crowley最后还是成功的把他“墨西哥卷饼”了起来,他动弹不得,上面还盖着好几条毯子,电热毯又在下面卖力地工作着。Crowley懒洋洋地靠在他旁边,显然也非常喜欢身下的这股热浪,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免和天使直接接触,然他正大声朗读着Aziraphale带来的其中一本书他那可爱的声音正在逐渐变得了昏昏欲睡起来,但他没有让Aziraphale从他做的那个茧中揣,只是嘟哝着关于热鸡汤和掌管着其他的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天使不知道Crowley最后一次睡觉究竟是什么时候,就觉得他这样折腾了半天,自己有点内疚。

“Crowley?”

Crowley在他身边哼哼着。

“我可以……”Aziraphale的话有点迟疑,只因为另外一个人整理翅膀是一种伟大的爱意的表现,他有点难以启齿这种要求,深吸了一口气。Crowley带着戴着太阳镜的眼睛睁注视着他。

“我可以……帮你整理你的翅膀吗?”

这个问题就这样飘荡在空中,Crowley看上去似乎僵住了,手因为翻页而停了下来,Aziraphale满腹踌躇。思忖着自己是否已经超越了某种界限,让Crowley对于自己的表示感到了某种不适。

“现在太晚了。”Crowley的声音沙哑。“我——我的翅膀很大……而且并非……出于最佳状态。”

Aziraphale怀疑这种说法,Crowley应该有定期整理自己翅膀才对。他知道Crowley一直有这样的习惯,他的翅膀一直都很大,又宽大又光滑,能给任何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想知道自己的手指在黑色的羽毛中穿梭,感受Crowley因此而产生的颤抖是什么样的感觉——但翅膀一定是不会比他自己大得超过那么多。Michael不知以何种方式弄上了他的翅膀,所以Crowley才不想让他看到——

“没事的。Angel,别担心那个。”Crowley在他身边轻声说。他声音太轻了。Aziraphale想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让自己的头靠在Crowley的头上,在他的背脊上轻轻的拍拍。他的内心又一种脆弱,这种脆弱来自于恐惧,仿佛一道微风都能把他整个儿击碎,也许微风真的可以。到底你经历过什么呢?Aziraphale想要问他,也兴许在某天,也许等到Crowley感觉好点儿了再说。

Crowley最终开始打起了呼噜,因热度慢慢融化在厚厚的毛毯里,Azirapahle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把毯子掀起来把他一同拉进来,他看上去十分脆弱。

但也许又最好别这样,他有点伤感地想,看着Crowley靠着自己微微发抖。

他是多么想要十倍汇报给与他所给自己的感情和关怀。


….


Aziraphale从不睡觉,但他确信没有人会在睡觉的时候抖成这样。Crowley整个人都在发抖,尽管他并不需要空气,却在急促的呼吸着空气,偶尔喃喃几句Aziraphale听不懂的话。让Azirapahle手足无措。

他从包着的毯子里扭动身体出来,轻轻地把Crowley推到电热毯上,他像一袋土豆那样倒在加热垫上,蜷缩起来,手指不自觉的在毯子上挖来挖去,头发乱成一团,墨镜已经丢在枕头之间的某个地方了,脸上充满着绝无仅有的悲伤表情。

Aziraphale把他的墨镜翻出来放在咖啡桌上,蹑手蹑脚地把Crowley塞进杯子里,Crowley睡得非常沉,Aziraphale也只能做到这些,叫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样只会让Crolwey睡得更加不安稳。

他从厨房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他的手停在Crowley的脸旁。他想拥抱他,Aziraphale犹豫了一会儿,收回了手。

他在Crowley的上方张开翅膀。躺在他手边,Crowley的手指在睡梦中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Aziraphale的手,像是救命绳索那样紧紧握住了他。

现在他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发抖了。


….


大概这样过了一个小时,Azirapahle才意识到Crowley像一台破唱片那样一遍遍到底在重复着什么,他不停地在句子当中转换着各式各样的预言,有些早就已经无人再懂的话语千年以来第一次被吐露出来。


宽恕我。


….


Crowley在几小时之后醒了过来,在从沙发上猛然坐起来,气喘吁吁眼睛飞快地巡视着房间,那裸露的金黄色瞳孔最终还是Aziraphale蓝眼睛撞在了一起。他迫使自己慢慢地镇定下来,之前的记忆就像一把破碎镜子的碎片那样又被拼凑在一起,当他意识到自己拼出了怎样一幅图之后,他的手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通常在他睡梦中造访的梦魇消散不见了,可他突然意识到——

Azirapahle就在这儿,Aziraphale看到了!

哦,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Crolwey慢慢的抬眼看着Aziraphale,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很抱歉,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那么脆弱,那么懦弱,我是你见过的最为可恨最为不可拯救的灵魂。


就算Aziraphale也有自己的底线……然而——

“我得告诉你些事情,Angel、”他嗫嚅这说,Crowley站起来,看着Aziraphale,金黄色的瞳孔上蒙上一层单单的忧伤。他不得不吐露真相了,也许Michale会卷土重来,也许Gabriel会再度把Aziraphale带走,他没多少时间了,必须在此之前让他知道。

在天使开口说话,问他究竟在说什么之前,Crowley的目光越过了他,看向无物之处,伸出了双手,他看上去整个人都空空傯傯的。Azirapahle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但没得到任何反应。在他还没有真的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什么之前,一阵奇怪的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起来,Crowley房间里的植物们都抖了起来,一把权杖突然出现在他的手里。由330条蛇组成——他之前数过了——可怕又安静地蜷成一堆。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如今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Crowley的意识在悄悄低语

Aziraphale慢慢地呼气,眼睛因不可置信而瞪大。

“怎么——”Aziraphale喘着气,忧虑倾泻而出,如同瀑布。“你怎么弄到这个的?”他的手爬过自己的头发,眨了眨眼睛,两次。“这是属于大天使长的权杖。”他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正是如此。”Crowley吸气。

那巨大的蛇头动了一下,Aziraphale僵住了,巨蛇古铜色的瞳孔不带任何感情地凝视着面前的人。

Aziraphale抬起眼睛,发觉Crowley倒退了两步,有些颤抖。某种温暖的东西闪烁在在他的眼角,危机已经过去了。他复又往前走了几步,但停了下来。看到Crowley看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发觉他的呼吸十分急促。

“你知道我是谁,Angel。”

时间似乎停止了,Aziraphale的脸上出现了了然的表情,Crowley赶紧闭起眼睛,唯恐看到对方脸上接着出现的愤怒和反抗。他不能看到那种表情,那种表情要比圣水还能摧毁自己。但但他也不能一直不去面对Aziraphale,现在Crowley只想平息头脑中不息的尖叫,他可能需要在往后退一步。

他平稳地展开自己的六扇翅膀,紧绷的关节将翅膀一直伸张到天花板上,显然,他的翅膀已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某种“断壁残垣”,那曾经纯粹的白色已经退为漆黑,带有一种被遗弃的老教堂所能拥有的凄凉美感,仿佛灰尘和煤炭弄脏后的房间,如饥似渴地将所有的光明吸纳入暗黑之中。Crowley的翅膀隐隐作痛,裂成两半的天使光环试图破体而出,把他的灵魂内部搅成一团浆糊,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他将光环的力量强压了下来。暗黑色的羽毛顺着翅膀的骨脊破碎地掉落了西来啊,轻柔地飘在地面之上。

Aziraphale的脸上浸润上一层闭上,就好像纸张被雨水全部泡开一样。他看着他,最终他终于看到了真正的他。看到了他想要完全无视的翅膀和他的全部。Crowley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他对此毫无准备,这是他最后的抵抗——喘息,奄奄一息,濒临死亡,但是终究是哄着的,他所有的一切,仿佛变成了生命中最后一道渴望求救的信号。

“Crowley。”Aziraphale开口,温柔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即便是现在,他也在试着安抚Crowley,“没事的。”

“不,有的。”Crowley嘶哑地说,“我对你撒了谎,我——”他的光环在体内刺痛着他,他试着强压会一声抽泣。“我就那么令人憎恶,看看我吧。”他伸出消瘦的双手,同他那丰满的黑色翅膀行程了强烈的对比。

Aziraphale叹了一口气,眼里留出心碎的神情。他不想看到Crowley如此受伤的样子。“Crowley——你很美。”Crowley没有回答,于是Aziraphale继续说了下去,“你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他用手比划着。

“我没有吗?即使如此?也没有吗?”Crowley嘶哑地说到,他的眼睛似乎闪烁着某种他没有的东西,但他不能哭,他也从未因此哭过。

“Crowley——”Aziraphale往前走,靠近他。“你是我所遇到过最好的人。你的确是堕落了,但——”他又叹了一口气。“你依然还是——你自己。从过去到现在你都始终如一,你是那么的好。”突然一股怒气升了起来,Azirapahle的鱼尾纹都变得冰冷起来。“如果天堂能拒绝了主管治愈的大天使长,看在亚当的份上你说他们究竟有多腐败呢?”

“是抛弃了我!”Crowley喊了出来,彻底失去了镇定。他展开的翅膀甚至张得更高了。他吐出的话仿佛毒药一样从舌尖上滴下来。“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天堂——他们觉得我就是愚蠢,浪费时间来做哪些人类根本不屑一顾的星星——”他的声音戛然停止,开始颤抖起来,而他讨厌着花样。Crowley看着Aziraphale,似乎是渴望他能理解自己,“我一直试着和她对话,现在即使是Michale——”他的声音哑哑的破碎不成语句。“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宽恕我了,她已经离开了我,甚至就连Michael都不知道发到底发生了什么——”

Aziraphale想起了他的昨天晚上睡梦中那些饱含恳求的呓语。

“我宽恕你。”

Crowley停了下来——他的呼吸,脑海里的警报,以及他的思绪都停止了,让着三个一同停止的场景很少发生。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聚集起一个简单的条理清楚的语句或者想法。Aziraphale却总是一直在温和的挑战他的思维模式,在每个时代里一点点的悄然打破它。透过数不尽的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哲学,通过一起坐在他的宾利车里安静的旅行,通过看着他嘴巴说话的小怪癖,他的眼睛,总在闪闪发光,

他似乎什么都不能明白了。牧师可以宽恕一个凡人的罪过,教皇可以宣布你就像新生婴儿那样无辜纯洁。这里,站着一位天使,他温柔地看着他,告诉他,他已被宽恕了。

Aziraphale的蓝眼睛望着他,告诉他,他说的完全就是事实,他只看到了真相。这个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呢?Crowley想,仿佛一切都颠倒了,天堂和地狱真的没有什么不一样,上帝早就已经死了,而Aziraphale——

Aziraphale爱着他。

Crowley迟疑地朝着Aziraphale走了两步,而Aziraphale只是等着他走过来,双手微微张开似乎担心自己走两步就会好一瞬间掉向悬崖似准备时刻鼓励他。有时候Crowley走过他身边,一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地飞驰而过,带着黑暗袭来,总能发现Aziraphale就站在原地等着他,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在如此漫长的时间以来,他是他唯一的伙伴。

他走近Aziraphale,他们的鼻子几乎都碰到一起了,最终,他们又再度找到了彼此。Azirapahle不得不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他们都忘记了呼吸,这应该是他们最亲密靠近第一次,也许是宇宙中的某个错误导致了这一刻,也许Crowley只要稍微沉重一点的呼吸,Aziraphale的幻影就会一下子破灭。

Azirapahle抬起手,轻轻地捧住Crowley的脸颊,手指摩挲着Crowley突然敏感无比的嘴唇。这是真实的现在,Aziraphale是真实存在的。Crowley陷入他的怀抱里,他的颤抖着,感受到Aziraphale真正正正地拥抱着他。而Aziraphale看上去是那么小心翼翼,轻柔地捧住他的脸,就好像捧着上好的瓷器,支撑着他的身体,蓝色的眼睛仿佛在说:我永远都在这儿。他抬起另外一直手,轻柔地搁在Crowley的下巴处,拇指轻柔地安抚着他的脖颈。这一次,Crowley感觉到自己完完全全被安全感包围了,就在此处,在Aziraphale的怀抱里。他早就已经陌生了的这种感觉,而一直以来都从未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脑海里的成千上万的尖啸,一直保持着长时间的安寂,

他一点点地挪动自己的双手,直到他们环住了Aziraphale的腰,他感觉手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从何Aziraphale相触碰的每一点儿都扩散到了全身,Aziraphale让他的额头抵在自己的额头前,鼻尖轻轻地碰在一起。

“Angel。”Crowley低声说道,他的呼吸吹拂过Aziraphale的脸让他不禁打了哆嗦,他渴望了那么久,Aziraphale看着他,眼睛里包裹进整个Crowley所能看到的的一切,再也装不进其他的东西。

最终,他终于让自己解脱了,他等了那么久,坠落,伊甸园,方舟,艾格尼斯,Aziraphale的翅膀,浑身浴血,求生的渴望慢慢慢离开了他——

涌出的泪水背叛了他的思绪,一滴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Azirapale动了动拇指,轻轻把那滴眼泪擦掉,可更多的眼泪汹涌而至,Crowley无声地哭了起来。

“Crowley,”Aziraphale开口,带着点惊慌,Crowley闭起眼睛,把下巴埋进了Aziraphale的肩膀,红色的头发就抵在Aziraphale的下巴这里,他听到了第一声啜泣,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格外强烈,终于,哭泣缺堤了,Crowley一边发着抖,一边把自己的呜咽声压在Aziraphale的肩膀上,他松垮垮地弯着腰,终于释放了自己压抑了如此之久的爱上,他现在安全了,Crowley的手抬高,紧紧地抓着Aziraphale的背脊寻求支撑,他把自己紧紧贴在天使身上,终于,他数千年之后,终于畅快地哭了出来,他狠狠地流泪,就好像一个小孩子。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哭泣比他想象的更能宣泄情绪,Aziraphale温暖地靠着他,双手抱紧他,给他无尽的保证,他们抱得那么紧以人类的身体来说已经不能更紧了,天使的白色翅膀张开把他们俩包起来,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帮Crowley好好梳理他的羽毛的,现在就只是抱着他就好,这就是他们此时此刻唯一需要的了。

他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Crowley。后者紧紧的搂着他。他们已经错过了6000年,他从未想过Crowley会像现在这样脆弱,被他拥抱着,哭到崩溃。为自己身为大天使长的堕落而哭泣,Aziraphale心疼得要命。他希望能更早地发现这一切就好了,这样可以让他免于几十年的痛苦,让他有机会把一切倾吐而出。他再也不想让他这样伤心了。

Aziraphale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安抚着他,希望他知道自己如今没事。他的手指轻轻的蜷曲着他的头发,慢慢地前后摇晃着他。没事了,他们俩现在都没事了。

“我不是故意要堕落的。”Crowley呜咽着,因为他的抽泣变得不那么高频了,Aziraphale拉近他,低声说着温柔的话语。在他如此在乎Crowley之后,也许意味着他大概要以个人的身份反对上帝的质疑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他们轻轻摇晃着,直到Crowley完全冷静下来。他内心空白一篇,一种纯粹的安静的空间充斥在这个曾经腐朽的地方。他仿佛已经将此处清洗一空了。他如今又了时间,也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就好像几周以来他第一次打开了窗户,感觉到微风吹拂在脸上,看到花儿迎风摇曳,重新再感受到了周围的美好。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Crowley轻轻问,他抬头头,双眼红肿,让Aziraphale轻轻地带着他晃着,Aziraphale的一只手还插在他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

天使安静的笑了起来,Crwley感受到了体内震动在大声地回荡,Aziraphale懒洋洋地带着他转了转,“我好像忘记放音乐了。”他说,Crowley笑了起来,皱起了红肿的眼圈。

Aziraphale突然意识到Crowley的眼睛不是黄色的,也不是赭色的,甚至也不是琥珀色的,而是纯粹的金黄色。“我真傻。”他敬畏地说到。

他再看看自己的眼睛,确保自己对自己的眼睛的颜色是正确的,一次又一次,他需要在清的晨光中醒来,互相凝望着,中午他们一起去公园喂鸭子,看着河面上闪闪发光的涟漪,下午,他会整理书店,而Crowley总是会在他的沙发上看他的原始抄本的Sapho和Wilde,在晚上他们会一起享用晚餐,一起喝酒。他们会一起开车去野外,去一个夜莺歌唱,星光闪耀的地方。他想看Crowley望着天空,让月亮和那些遥远星辰落在他眼睛里,为他的金色瞳膜覆盖上一层银色时,他的眼睛会是什么样子。

“我只有你说的那些Bebop,Angel。”Crowley轻声地说,即使是轻声哼气,也不掩饰他的幽默。

“那也不错,亲爱的。地下丝绒乐队什么?”

 


….


Crowley看着Aziraphale悠然地倚在唱片机旁边的柜子上,淡蓝色的眼睛因惊讶而瞪大,他转过身来看着Crowley,原地弥漫着温柔和无尽的爱意。

Crowley放肆地让自己徜徉其中了一会儿。



*Fin


*听了地下丝绒乐队的《浅蓝色的眼睛》


【我的废话】

惊讶,这篇文字符数居然有4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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