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F性转】Voulez-vous Coucher Avec Moi Ch-13

Chapter 13

Reese当然参加过许多的舞会,有时候为了任务,有时候为了不拂主人家邀请的面子,这一次也应该会像所有数不清的社交晚宴一样,让他始终保持着冷眼旁观的作风。女士们总是香衣云鬓,男士们杯觥交错,一场场灯红酒绿,年纪稍大的客人会在开场没多久之后去棋牌室玩牌,年轻的则在舞池里旋转,有伴儿的会在会客室里交头接耳的交谈,乐队卖力的演奏着钢琴大提琴和小提琴……落单的女士们坐在一旁等待着邀约,一边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谈论时下时髦的话题,当然,离不开美酒以及佳肴。

每个人都堆满了社交礼仪才会有的那种无懈可击的笑容,毕竟谁都不知道未来谁可能在自己的事业或者仕途上帮一把,毕竟在场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甜腻的香水味飘来飘去,让人觉得热得有些烦躁。

但是今晚的宴会可不同寻常,他即将挽着一位全伦敦都觉得她不是失踪就是死了的人物出现。明天的报纸肯定会大肆的在社会版面上书“Benita Linus靓影重现”之类的标题,当然也会写她出现在了Catherine Gilbert夫人的晚宴上,挽着的正是他:John Reese。所以他当然也确信,过了今晚,那个想要杀死她的人,肯定会再度动手。

Reese轻啜了一口白兰地,放下杯子,时间差不多了,他拎起外套到门口,同他那辆黑金马车和车夫一起等待Benita梳妆打扮好下楼来。同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10分钟了,他也并不在意,反正女人要多耗费些时间在妆容上。

Mary快速地跑下楼来,显得兴奋异常,这个宅子从来没有女主人让她们这些姑娘们有机会大显身手,又是如此隆重的宴席,更是如临大敌的重视。“就快好了,先生,Buttons太太在做最后的检查,看看有什么小细节我们给忽略了。”她兴冲冲地说。

Reese点点头,突然发觉门口聚起了一小撮人,男仆,女仆,车夫,甚至是后头清扫院落的园丁都跑来等着看热闹,大家都显得十分雀跃。这段时间以来Benita Linus住在他的住处改变了他特有的一贯“单身汉”的冷硬作风,她的存在和温柔的谈吐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对她的喜爱起来,就仿佛对待家人一般重视,每天嘘寒问暖,被她轻声道一声谢谢都觉得与有荣焉。想到这儿他不悦地瞪着周围的人,但大家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期待着那位小姐下楼来,仿佛在期待女主人的隆重出场。

Benita Linus可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Reese在心里酸唧唧地想,她可真是会运用自身的魅力,把上至古板传统的Buttons太太,下至6岁那个园丁的孙子,每个人都迷得晕晕乎乎的。他倒是忘了自己其实也是着迷人群中的一员。

可是这个念头在他看到Benita出现在拐角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周围的人发出情不自禁的赞叹的声音,看着Benita款款下楼来。

她是一个人下楼来的,Buttons太太没有陪着她。Benita选了那间浅灰色的裙子,灰色有些太浅了,看上去像是白色,却又带着一股金属的光泽,服帖地随着她的信步款款,仿佛流动的……某种金属化作的水波,同色系的手套,略微低胸的设计凸显了她浑圆的胸型,让Reese嘴巴一阵阵发干,手心却在微微出汗。身上唯一的配饰,只是一条古铜金的腰带半松垮垮地绕在衣服收紧的腰肢上。他同Benita对视,她蓝澄澄清澈的眼光中蕴含和一丝不确定的笑意,只让Reese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烈高速撞击着肋骨。她的头发被盘的一丝不苟,Reese倒是没有看到过她盘过这样的发式,但是毫无疑问是伦敦淑女们都流行的那种,她没有带任何手势,耳环,项链,戒指,臂环,什么都没有。他才陡然想起来他没有给她准备合适的配饰,他们俩人上次都没有打包些可以挑选的金银珠宝回来。要是以前的那个Benita Linus毫无疑问是不会就这样出门的——这样简直是自降身价,仿佛是个刚刚到伦敦的没钱的乡野村姑似的的——尤其是前往一个如此隆重显赫的舞会,那儿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把家里全部首饰统统挂在身上才是。

不过,Reese注意到Benita脖子上系上了一个一圈丝带,遮盖住了她脖子上还未褪干净的淤青,丝带下方一个吊坠,是别上去的,作为她身上唯一的点缀。那是一圈橄榄枝围绕着一把宝剑的样式——这其实是个小小的勋章,属于Reese,是他当年完成了一次特殊的艰难任务之后,Carter爵士授予他的,也是他拥有的唯一一样既意义重大,又算得上是贵金属珠宝的东西。要是有人看到这样东西落在Benita的喉咙口,怕是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认为Benita Linus已是他John Reese的情妇了。

这种感觉既让Reese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满意,又让他觉得多少有点恼火,他不悦地看了一旁的Mary一眼,让Mary不堪压力的低下头。“呃……Buttons太太问我们没有什么小别针可以固定住丝带不松开的。”她细声细气地轻声解释。“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东西看上去不突兀……也……也挺漂亮的。”

“以后未经我同意不要随便拿我私人的东西来用。”Reese粗声粗气地说到。

“好的,先生。”

Benita已经慢慢走到了Reese面前,她腿伤显然还没好透,带着疑问歪着头看着他凝重的脸色。Reese扫了她一眼,没有笑。“挺好。”他干巴巴地说,实际上除了这句话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看到自己家的主人都出声赞许了,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也说了起来。

“您可真是美如画呀……小姐!”

“……我敢打赌没有人会比你更美啦!”

“那可不就差一顶王冠了嘛。”

众人的赞美越发让Reese气闷,但又不能训斥他们不能说,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弥补了自己的嘴拙。他生硬地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车。”就带着挨个儿谢过大家赞美的Benita上了车,往Gilbert夫人的宴会去了。

本来闲适慵懒的气氛在进入到了Gilbert夫人的庄园大门之后就消失无踪了,Reese感到Benita紧张了起来,他觉得有些内疚自己不能安抚她的恐惧,毕竟她才是那个需要面对一众陌生人的人,更别提在此次露面之后接踵而至的危险:她将再度变成一个猎物,而猎手则隐藏在暗处随时随地都能伸出魔爪危机到她的安危。想到这儿,Reese钦佩起她的勇气,以及她现在表现而出的镇定,最重要的是,她愿意为他的提议将自己的风险全权交给他负责,这是对他最大的,也是最毫无保留的信任。

可是他却在和自己生闷气,他原本可以轻声安抚她的紧张情绪,现在却闭口不提,他的确是在生气,生气为什么她如此美丽,想惩罚她为何如此具有迷人,面对着所有人展现她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却独独没有把这些留下来给他独享。

这个想法让Reese瞬间感到惊讶,他面无表情,内心却惊涛骇浪。他想要独占Benita,他知道自己对她的过去和未来都无法横插一脚,这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不合逻辑的,也是不可能的。

对于Benita Linus过去他不能抹去,也无法非议,他告诉自己。毕竟他也不是个清心寡欲过着僧侣生活的男人,以往也有过欢场经验,可是这过去也不是说不介意就不介意的,也不是说不存在瞬间就不存在了,她本人倒是说过为过去的自己感到羞愧,这话在Reese看来不假,他相信Benita那时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改过自新”,但他就是禁不住嫉妒……强烈的嫉妒她过去的那些情人们。哦,如果他的朋友或者敌人或者仇家或者任何看不惯他的人要是知道了他现在的心情,一定会大笑不止,拍着大腿嘲弄他也有今天。所以这事绝对,绝对不能给别人知道,就算是Benita Linus也不能从中了解分毫。

“有多少人会出席?”Benita看着窗外的庄园问道,马车速度降了下来,缓缓地驶在前往主屋的大道上。

“大约300人左右吧。”Reese回答。

“哦。”Benita僵硬地动了动肩膀。“这么多人……”她叹息一声。“希望我今天不必跳舞。”她往前附身微微动了动脚,伸手去摸裙子下自己的脚踝。“高跟鞋让我的脚踝有点不舒服……我觉得跳舞可能会让伤又严重起来。”小动作轻轻地撩动了裙摆,露出白色的丝袜和穿着高跟鞋的脚。

Reese眯起眼睛看着她无意识的动作,他多想碰碰这可爱的脚踝,然后手就能顺着小腿肚一直到膝盖,然后再往上是柔软滑腻的大腿……以及……再往上……他的手指刺痒着,只得握着拳头放在自己的腹部。Reese的沉默让气氛有点尴尬,Benita转头关心地看着他。

“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儿,Reese先生。”她关切地说到,“今天似乎……显得……特别疏远和安静。您也和我一样在紧张吗?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在困扰你?”

可实际上就是她在让他困扰不堪,放到任何人身上都能有感觉吧。Reese又气闷了起来,忍住想摇晃她肩膀的咆哮“就是你!”而相反,他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猜?”他冷冷地说,口吻似乎还有那么点咬牙切齿。

Benita可是困惑极了,她莫名地看了他半晌。“如果是因为我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你感到不高兴……”她顿了顿,突然瞪大眼睛。“噢,我知道了。”她的手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勋章。“是这个是吗?”她非常歉意地低下头。“真的非常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未经你的同意就使用你的这个东西,看起来这个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但……在那个情况下……Buttons太太和Mary以及我真的没有找到能用的东西来藏住我脖子上的痕迹……我真的是有反对过的,但是Buttons太太说不要紧,你不会介意的……”说着Benita试着想要抬起头拆下那个勋章,“对不起,麻烦你帮我一下把这个勋章拆下来吧,等会儿我们就要进去了,再进去拆显得太过狼狈……我不是故意的,也请你原谅Mary和Buttons太太,她们也是好心……”

“好了!”Reese猛然打断她。“不是这个该死的勋章的事情。”他侧身去抓她的手,看着她一脸弄不明白的表情,突然之前挪动位置让Reese把Benita圈在自己和马车之中,低胸的衣服让她的胸口正在他的脸下方……只要他略微动一动,就能解放这对漂亮胸脯,或者低下头……就能亲吻到那雪白的皮肤。想着这个念头,Reese的手不由地又握紧几分,让Benita微微皱了皱眉了眉头。他握得太紧了,然而她却还是乖顺地一动不动。

Reese知道自己的呼吸一定出卖了他的想法,现在的气息喘得仿佛自己刚刚跑完了10公里,而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她身上不加任何香水的甜甜的香味,这味道闻起来仿佛吸入了某种致幻剂让人飘飘欲仙。

“这是什么味道?”他问。

Benita想了想,“Buttons太太在我的洗澡水里加了点香草叶……你喜欢?”

“我记得我给你带了瓶香水回来的。为什么没用?”Reese粗声粗气地问。

“那味道有点太浓了……”Benita似乎像是被抓到了做坏事的小孩。“感觉上……不太适合我。”

Reese又深呼吸了一下,香草的味道既淡雅又销魂,关键还是幽幽然的飘出来,要命的勾人。“你闻起来像刚刚烤好的香草甜饼。”他突然说。而他就像饥肠辘辘的小男孩迫不及待的想咬上一口。她的味道真的让人食指大动……既显得清纯无辜又显得引人入胜,让他整个人都紧绷得发疼。

Benita的手轻巧地从他的手中脱出,他们离得太近了,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来,因为那句香草甜饼的形容Benita显然又脸红了,有点不知所措。Reese想让车夫继续驾着马车走下去,最好绕着庄园一直走下去,不,别绕着庄园,直接绕着伦敦城走好了,这样他就有的是时间和Benita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耳鬓厮磨……他可以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褪下她的衣服,亲吻她,爱抚她,就这样——

突然,车夫敲了敲马车打开了门。Reese瞬间放开Benita,寒冷的夜晚空气一下子钻了进来,让Reese的头脑冷静了一下。他重重的诅咒一声,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坐了回去,在车夫困惑的目光中顿了一秒才走下车来,车夫放了一把小凳子,让穿着长裙的Benita踩着下了车。

一瞬间,周围的先生们女士们的目光全部集中了过来。Reese伸出胳膊让Benita挽着,听到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在走上正厅台阶的地毯上,他感到搁在自己臂弯中的手越收越紧,几乎陷入他的礼服布料里。

“我的老天爷啊,居然是她……”他听到有人在惊叹。“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看啊……看啊 ……”有人说道。

“可是我听说……”

“……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见到她。”

Benita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群,随着Reese步子稳稳地往上走,顺着人流往前,当他们走到正厅里头的时候,Benita不着痕迹地扯了扯Reese的袖子,Reese心领神会地低下头听到她在他耳边耳语。“我们要待到什么时候?”Benita轻悄悄地问道。

这问题让Reese忍不住勾起微笑。“我们还没见过主人Catherine Gilbert夫人呢,你现在就想要走?”

“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的感觉……好像我像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一样。”Benita轻声抱怨道。

她的感觉完全没错,人们的确毫无顾忌地盯着他看,甚至完全不介意自己的耳语钻入她的耳朵里,首先是因为她的离奇失踪,多数人揣测她已经死了,还有就是因为这可是Gilbert夫人的宴会,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私人宴会可以让一个高级情妇大咧咧的列席的,所有的人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女士们当然看不起她,男士们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不太习惯他们的“玩物”就这样同他们法定的妻子们站在一起,要是她口无遮拦的说出些什么有的没的,可不是给所有人脸上抹黑么。

Reese轻轻地碰碰她的手,“当然他们会一直盯着你,”他轻声说,“关于你已经死了的传言之前沸沸扬扬的,看到一个人起死回生难道不值得惊奇吗?”

“那现在他们看到我安然无恙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回家了?”Benita小声问道。

“再等等。”Reese叹了一口气,他也想回去,立即,马上,同Benita一起回“家”,“回家”这个词没来由地让他觉得高兴,他也不想留在这儿,可惜既然决定了,那就注定了今天要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了。“有点骨气,Benita,以前的那个你可是很会享受这种瞩目的,你十分喜欢自己受到别人的目光,这是一种声名远播的机会。”

“如果我没有骨气也不会站在这儿了。”Benita小声抗议。

他们悄声说着话走到了Gilbert夫人的面前,夫人大约40出头了,保养的很好,也是伦敦城出了名的美妇人,风韵犹存。她凭借着之前亡夫的名誉是伦敦上流社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王,也有传言说她经常邀请年轻俊美的男人到她的庄园小住游玩,报之以丰厚的报酬。当然就更别提上一次她和Reese会面的时候,对他表现出的兴趣,并进一步认为他们也许能有“更深的了解”了。

Gilbert夫人微笑着看着Reese走近,伸出手给他握住。“我真不敢相信您这个大忙人居然能抽空来,我觉得我这个老朋友三番五次邀请你都没空,真是非常没面子了。Reese先生。”

“是’好朋友’。”Reese笑着吻了吻她的手背。“‘老’这个词可不适合出现在您这样明艳动人的美人身上,夫人。”

她咯咯笑了起来。“我恐怕不是第一个被你这么调侃的女人吧。你这个迷人的小混蛋。”

Reese咧嘴笑了笑,又握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的手。“我也不是第一个这样恭维您的小混蛋了吧。您今天真的美丽动人,真不是调侃,也不是恭维,而是事实。”

显然这样的话语极大了取悦了Gilbert夫人,她扬起嘴角。“Reese先生,您的嘴巴要是再抹上蜜,那可得有多少人抢着亲呢。”她转过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旁的Benita一会儿,才冷淡的慢慢张口说到。“欢迎您,Linus小姐。看到你这样健康,恐怕前段时间满天飞的谣言得不攻自破了。”

“谢谢您,夫人。”Benita迟疑地给了她一个微笑。“抱歉,但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Gilbert的脸色冷了下来。“从未。”她开口,轻柔却充满了嘲讽。“尽管我知道您和我的上一任丈夫倒是见得挺多的。”

Benita不会错认她话语中的揶揄和夹枪带棍,显然Gilbert夫人上一任丈夫也是她丑闻名单中的一员。她没有搭腔,倒是Reese十分接眼色地立即告别了Gilbert夫人,带着她朝着别处走了。

“看来她不喜欢我。”Benita干巴巴地说道,Reese接下她的披肩交给一旁的仆人。

“很少有女人喜欢你。”Reese轻声回答。

“还真谢谢你坦白告诉我。”她苦笑着说。“现在看上去我整个人真是傻到透顶才会站在这儿。”

Reese带着她朝着几个人点头打招呼,慢慢地走到一旁的长凳上坐下。“你很有魅力。”他说。“是我所见到过最有魅力,最吸引人的女人,我从没遇到过有人会给我这样的强烈的感觉,要知道我要是盯着你看的时间太久,怕是会直接在这个地方同你滚做一堆。”

“噢……”Benita对这番话怔了很久,机械地玩弄着自己的腰带,她知道自己可能又有点脸红了,但是周围吵杂的对话声让她又略微冷静了一点,却无法解释她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浮现出的微妙的快乐和高兴,以及胃部有点温热的暖暖的感觉。她低下头转开话题。“你为什么要和Gilbert夫人调情?你们曾经是情人吗?”她问道。

“不是。”Reese说道,“有传言说她喜欢和年轻男人厮混,所以其实很容易拿捏她的心态,她是个对我们来说有用的熟人,不过说实话,其实我也挺喜欢她的。”

Benita皱眉,又感到胃部温热的感觉撤走了,换上了一种酸唧唧潮唧唧的感觉。“你喜欢她吗?”她问道。“你会和比你大的女人约会吗?”

“她挺好看的,而且其实年纪也并不算大。”他勾起嘴角。“按照40多岁的女人来说,她已经是极美极美的那种了。”

“但她比你大也不要紧吗?大很多?”Benita的口吻有点涩涩的。

“你觉得年龄大的女人就不能和年轻男人谈恋爱了吗?”Reese反问道。

Benita顿了顿。“不是……只是……”——只是最好别和Reese。

“法国人对于这块比我们更为开明,他们认为女人的魅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出不同的风韵,如果一个年长的女人对一个年轻男人有恋爱之感,那反而倒是给予了年轻人不错的恋爱经验,她们相对更为稳重,包容,并且知道如何在恋爱中进退。”

“那你为什么不同她谈个恋爱呢?”Benita问道。

“因为我只是喜欢她,并没有想要和她谈恋爱啊。”Reese笑了,绿眼睛浮起一片薄雾。

“你为什么要这样笑?”Benita感觉不舒服,胃里酸酸的感觉又来了,仿佛自己刚刚吃一片柠檬,不仅到这儿来让她觉得自己傻透了,现在Reese的笑意让她觉得自己更像个傻瓜了。

“因为你在吃醋,Benita。”

“不,我没有吃醋。”Benita急切地反驳道。“真的,我没有——”她突然收住了声,看着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人。“他是谁?”

Reese回头,尽管表情没有改变,但Benita能感到他来的人一定是Reese十分敬重且喜爱的。来者人皮肤稍黑,看上去同他们并不太一样,但是并不妨碍他带着一股刚正正直的气场。“那是Joshua Carter爵士。”Reese轻声说道,拉起Benita转身朝向Carter。“爵士,请允许我向您介绍,这是Benita Linus小姐。”

Carter温和地看着Benita,扬起笑。他的大名Benita听说过,也看到过,在Reese的那些故事传记中经常出现,是Reese的上司,是Carter家的爵士,关于他的出身也有人写了不少的传闻,但是他本人没有表示出任何反应。他身材不高,既不苗条,也不魁梧,就是普通人的样子,虽然温和,却带着硬度,虽然刚直,表情却是微笑的。Benita不恰当地想起来如果说Reese是他的下属,那想必他也一定看过属于自己的那本小本子了,那岂不是所有糟糕的事情,他其实也知道的?但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没有什么偏见,非常坦诚和认真。“Linus小姐。”他的男中音也十分让人感到和煦。“很高兴认识您。”

“我们有没有——”Benita停了停,她可不能遇到个人就问别人自己是不是和他/她见过面啊。

Carter明白了她的意思结下了话头。“很可惜,我们未曾见过面。”

Benita想从他的语气中找出点“未曾见面”所带有的嘲讽,但没有,完全没有。Carter爵士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Carter看了Reese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仿佛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安排好了。他微笑着对Benita微微颔首,就礼貌地告别去了别的地方。

Reese让Benita挽着自己。“来吧,Benita Linus小姐。”他说,“我想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去会会其他的客人了。”

Benita其实心里十分抗拒这个念头的,只能保持着面无表情挽着Reese的手臂亦步亦趋地随着他走向人群的边缘,有两个夫人和三个先生正在那儿聊天,介于社交礼仪他们互相对Reese和Benita报了名头,男士们显得有些焦灼,个个都又想打量Benita又偷偷在她注视他们的时候移开目光,这让Benita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幸好谈话不需要她来主导,她便只是安静地站在Reese的身边,只是听着Reese和他们寒暄,Benita时不时侧头打量Reese,虽然他的表情没有露出什么端倪,但是那双眼睛却无时无刻在几个人身上打探来打探去,Benita感到他似乎在评估他们的反应,等待某种他所期待的事情的发生。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就站在他正对面的一位爵士,他有点紧张,重心总在左右腿上挪来挪去变换着站姿,另外一条不用力的腿有点紧张地用脚尖轻轻拍着地面,似乎想要赶紧从这样的聊天中脱身出来,当注意到Benita盯着自己的时候,对方则刻意挺了挺肩膀,做出不知所谓的陌生表情。Benita想起他刚刚做的自我介绍……Herman爵士……她对于他的面容没有印象,却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儿看到过。

Reese终于结束了话题,带着Benita朝着另外一小簇人走去,那显然是Hamilton爵士,是个略微年长的绅士,一头灰黄的头发。他对他们俩人的态度依然是彬彬有礼的,但他看着Benita的眼神却有一种不容错过的不悦和警告,仿佛在指责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儿,很快Benita就反应过来他和Herman的爵士的共同点在哪儿了,这两个名字她都在她的那本小记事本上看到过!

她曾经和这些男人们有染。

这个念头仿佛蚂蚁爬上了背脊一样让Benita坐立难安的不舒服起来,窗口些微的冷风好像一直吹进了她的骨头里,让她从里到外的发冷。光是看到那本小记事本上记录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糟糕透顶了,如今更糟糕的确实和这些男人们面对面站在一起。哦,老天,她究竟还要在这儿待多久?今晚还要面对多少她曾经睡过的男人?她控诉的眼光挪向站在一旁也面无表情的Reese,刚想开口,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突然出现的男子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装作自己不认识她,反而热切地迎了上来,直接地抓起她的手占有地握住,似乎完全不介意她此时正站在Reese的身边。

“上帝保佑,Benita!”那个男人急切地说,“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怎么能就这样消失呢?这对我也太不公平了。难道就你就不知道这样不告而别会让我感到多难过吗?我找不到你,心都快碎了,关键是这样我怎么知道你是否还一切安好呢?”他关切的话语朝着Benita劈头盖脸地打来,“尽管我知道你总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的。”他顿了顿,生气地瞥了一旁Reese一眼,又很快把注意力挪回了Benita的身上。“你可真是个像猫一样有九条命的女人,你的安然无恙让我太高兴了。”

Benita努力让自己不要介意自己的手正被他握得紧紧的,然而她感觉不怎么好,不仅是因为手被一个陌生人圈住,更是因为他的到来让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晚上好,Locke子爵。”Reese不着痕迹地说到,告诉Benita来人的身份。

哦,当然。Locke子爵。她笔记本上最后一位,当然也是距今时间最近的一位情人……金主。Benita强迫自己颤抖不自然地嘴角扬起微笑。怒气,抗拒,羞愧如今已经仿佛把她射成了马蜂窝,觉得自己仿佛就好像马戏团开场之后的小丑,在一个华丽的舞台上表演者尴尬的节目好引人捧腹大笑……实际上,其实就是个小丑。

Locke看出了她的尴尬,也瞬间感到自己的行为让所有人瞩目,他收紧了一下手里的Benita的手,附身在她耳边轻声开口,“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进一步说了,Benita,答应我等会儿你会私下里单独见我好吗?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好的。”Benita轻声回答,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

Locke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留恋地离开了,Benita松开Reese的胳膊,往反方向走去,她保持着平稳的步伐,却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儿,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找个安静的地方只要子带着就好。她朝着一旁的边门走去,尽量不引人瞩目地打开,然后走了进去,那是个安静的长廊,空无一人,廊上挂着画像,另一头是大窗,还有靠着墙的地方有一些座位,是让绅士们可以抽雪茄放松的地方。她继续往前走,直到一处露台,让露台抵着自己的胸口,冷风吹了过来,才让她发觉自己原来一直屏着呼吸。

她知道Reese一直跟着她,她说话的时候才发觉是怒气而不是寒冷让她牙齿上下打颤,感觉像是自己突然变结巴了。“你究竟还要做什么?!10分钟内安排我见了四个以前的老情人,难道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还是说你觉得把那本本子上所有人都邀请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就抓紧时间让我统统见一遍?”

“我们花了点时间游说Gilbert夫人略微扩充了一下她的宾客名单。”Reese语调平缓地说。

“那她可真是如你所说’一位有资源’的有用的朋友。”Benita苦涩地说道。

“你觉得还会有谁出席呢?我同你说过这次是你引人注目登场的好机会。”

“但你完全没有告诉我我还得应付……我以前的那些男人们!你没告诉我你邀请了所有人——所有人——所有可能希望我死的人到场出席,我在他们面前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说什么,就好像一个——傻傻的活动靶子,而你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谁打算出手朝着我开枪?”

“这场宴会Carter爵士和我安排了12个猎手混迹在人群里,更别提我就在你身边,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的Carter爵士也列席了,我们都在不着痕迹地关注着你和你周围的动向,你不会有危险的。”Reese生硬地回答。

这番话无疑火上浇油地让Benita更加生气了。“可你本来可以事先同我说的,同我商量一下,告诉我你所有的计划,但你没有!因为你就是想看我毫无准备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让我被那些人的目光羞辱!”

“你觉得这是我报复你?”Reese嗤之以鼻,“你可知道弓街猎手还有多少事情等着要处理?我的工作是抓出想要杀人你的人,而这是最好最便捷的方法了,如果你因为你过去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尴尬,那可不是我造成的!”

“你这个——不可领域,傲慢自大的——”Benita搜肠刮肚想要找出她所能知道的骂人话,愤怒地扬起手想要扇他。

“来啊,打我。”Reese看着她,往前走了一步。“如果能让你觉得好受点的话,你打吧。”

Benita看着他,Reese穿着黑色的礼服,看上去英俊得让人赞叹,他多么高大,一个巴掌可能根本不会让他有什么感觉,只会让他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她无力地垂下扬起的手,握紧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你不愿意伤害别人,对不对?”Reese看着她的举动说道,”尽管你愤怒,而别人咎由自取,你就是不愿意动手伤害别人,这不像你的作风,Benita,你曾经毫无羞愧地玩弄人心,只顾自己地一心往上爬,从来不管对方是否为此心碎而饱受折磨,你从来只会把对你无用的情感如同灰尘一样拂走……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Reese喃喃自语道,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Benita完全没有听到Reese的话,她此时此刻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像一个……妓女,甚至她第一次如此希望,希望自己变回本来的那个Benita,那个不知羞耻,不知疲倦孜孜不倦地往上获取自己所需,心无旁骛的Benita Linus,这样会让她好受点,让她不必感受到自己仿佛是被John Reese利用了,这种背叛的感觉是那么强烈,让她透不过气来。在她失忆之后,她一直把Reese当成自己的保护者,一位真诚的朋友,以至于自己毫无所觉地爱上了他,甚至到前一刻她都未曾意识到这个事实。但多可惜,他并不是她的朋友,他和其他的男人们一样,是她曾经的情人,大家只是生理上的各取所需罢了,不会别的感情存在了。Benita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的孤单过,虽然吵杂的人声就在门边若隐若现,她却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周围根本没有一个人。

好吧,如果他们想看她出丑,那就看吧。

她抬起头,看着月光打在Reese脸颊上,投射出深邃的轮廓,他是多么英俊的男人啊,又有谁不会动心呢?“好吧……”她低声说道。“今晚我就让你……让所有人看看,你们想要看到的Benita Linus应该有的模样。”

“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的工作变简单而已。”Benita挺直了背脊,昂首阔步地朝着宴会中心大步走去,Reese跟在她身后,看着这个背影娇小的女子,她仿佛一个斗士,方才所有的拘谨和腼腆都似乎从她身上蒸发了,她傲然走入人潮中,却没有被人潮吞没,就好像Benita Linus从新在她身上焕发了光芒,使得她突然光彩照人起来。

她谈吐不俗,应对机敏,调笑自然,逐渐吸引了许多许多人的目光,并逐渐成为了人群包围的中心,男人们都仿佛蜜蜂围绕着蜂巢那样拢聚在她身边,不一会儿她就和周围五个男人高谈阔论起来,他们殷勤地给她递酒,巴望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一秒,其中有三个是曾经她的情人,还有两个新面孔,显然那些旧情人依然希望和她再续前缘,而新面孔则期待着有机会能成为入幕之宾,一亲芳泽。Benita来者不拒,她接过她们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喝得太快了。Reese皱着眉头想。这感觉让不舒服,仿佛一个饿了很久的人却被捆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地看着别人大快朵颐着本来属于他的美食,是他一个人的,他握紧拳头,想要上前排开人群,却被后头的Carter摁住了肩膀。“别过去。”Carter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别过去,Reese,她现在的状态很不错,我需要她保持这样。”

“可是……”

“她的确如你所说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我们。”Carter扬起微笑。“别让她的努力白费啊。我的朋友。”

“这可不是努力。”Reese酸溜溜地说道。“这就是她本人,她就是喜欢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哼,一只花蝴蝶。”

“哦,真的吗?”Carter不赞同地摇头,有点指责的反问。“你仔细看看,John,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就是个高级妓女应该有的样子。”Reese愤而抓过一旁侍者手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哦?”Carter温和地摇头,“我看到和你不一样,这个姑娘紧张得额头冒汗,她抓着酒杯的样子就像抓着大海中的浮木,她既绝望又勇敢,在人群中手足无措却把恐惧隐藏起来,她根本不愿意履行让她不舒服的职责,却还是重新把这个令人尴尬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

“我看她可不是演的,她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尴尬。”Reese又喝完了一杯白兰地。

Carter费解地看着他,“如果你这么说,John,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对你的判断力充满了不信任……”他拍了拍Reese的肩膀,踱步离开。

Reese喝完了第三杯白兰地,扯了扯领结。“我也对自己充满了不信任。”他低声说。

他倒是没有继续上前,只是在一旁看着Benita在人群中巧笑嫣兮,兀自生气,嫉妒让他内心纠结着一团乱麻。他什么都知道,关爱和担忧像Benita那样的女人完全就显得像是个傻瓜,根本全无必要,但他就是停不下来。他看着她和她以前的那些情人们混在一起,无法自已地想到她曾经同他们之间每一个人发生过些什么香艳情史,就想要冲过去,推开那些人,或者把他们全部徒手撕碎,只要让他自己觉得好受一点,让他们离他的Benita远一点,到现在为止,他才发觉他把酒杯捏得太紧了,紧到指关节都在发白,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向自诩为文明人,并深受Carter的指引拥有合乎逻辑的认知,却第一次发觉这样的逻辑在安慰和平息自己的怒火释时,一无是处,反而更加加深了他的束缚感。

而另外一头,Benita同样饱受折磨,她根本不想身处这些人的包围之中,假装自己很受欢迎,她只想脱开身一个人安静独处。她没有看向Reese,一眼也没有,但眼角却瞥见他站在角落里独自饮酒。她理智上知道这些破事起因不全是因为他,迁怒他没有道理却很难再情感上接受自己的逻辑。如果不是她之前就选择成为情妇,那她当然也就不会遭到袭击,更不会需要如今他的保护,她明白应该责怪整件事情归根到底的原因,那就是她自己。但他——他对自己的矛盾的态度让她困惑和沉迷,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自己是那么温柔,现在却把她丢到旋涡的中心不闻不问,假如他同其他男人一样,或者索性就厌恶她到底,那事情也不至于那么让人焦灼烧心,更不用让她尝尽他反复无常的情绪。

Locke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帘里,他远远站着,站在通往花园的门边,在看到Benita的眼神时,他略微指了指身后的门冲着她点点头。

Benita意识到Locke想要和她去花园“单独谈谈”,她也冲着他点点头,尽管她一点儿都不想去,也许他是想要继续他们之间的情事,也或许他为她收到那么多爱慕的眼光和奉承而感到嫉妒,又或者也许他也是把她丢进泰晤士河里的元凶,Benita觉得骨头都在发冷,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单独在一起,但Reese说过,他安排了那么多猎手混迹在人群中,她是安全的,而自己无条件的信任他。

Benita想摆脱现在簇拥着她的人群,眼光下意识搜寻者Reese的人影,不期然看到一个礼服笔挺的老人站在人圈之外,灰白色的头发,方正的脸型,他正紧紧地盯着她,但让Benita觉得意外的是,他灰色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灼热的……恨意。

Benita转开头,继续寻找Reese的身影,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他高大的身影,她看了他一眼,而Reese立刻地往前排开人群无视他们的抗议走到她身边。“怎么了?”他轻问道。

“和我跳舞。”Benita说。

他挑起眉头,“我跳得不好。”

“Locke子爵想要和我去花园单独谈谈,我要你不着痕迹地和我跳舞直到接近那扇门,帮我打个掩护让我溜开一会儿。”Benita低声说道。

Reese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外头的花园,这不是个好预警,表示Locke和Benita会单独的私密在花园里,而Locke并不知道Benita失去了记忆,Benita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Locke可能出现的行为,甚至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他抛出的问题。但这个小女人,居然没有事先和他通过气就决定自己要以身试险,真是勇气可嘉。还有一种声音在他脑海里暗暗地回荡:他在嫉妒,不是出于她的安全,而是因为她即将要见的是她的老情人,而不是和他,John Reese单独去花园里待着。老天,他也想和她单独在花园里卿卿我我。

“你的脚踝没问题?”但理智让他把这些欲望统统压了回去。

“我尽量忍一会儿。”Benita说。“只有些酸,还不痛。”

“出去之后,尽量别走远。”Reese低声说,“不要擅自离大宅太远,也不要随便去高层或者下层花园或者走到河边,好吗?”

“当然。”

他执起Benita的手把她拉入舞池,诚如Reese自己承认的,他跳舞跳得真的不算好,Benita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太生硬,又太高大,只会把她像个不会动的娃娃那样抱着转来转去,但毫无疑问,他还是慢慢带着她往通往花园那扇门边挪去。

Reese小心翼翼地怕踩着娇小的Benita,他低头看着她的头发,毛茸茸的,害怕自己可能走错一步舞步,也怕自己允许她铤而走险是错误的决定,而怀里的人安静地沉默着,看起来大概和他一样不确定……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发觉她嘴唇紧抿着,蓝色的大眼睛里似乎有着一抹笑意。

“抱歉……”Benita轻声说,“你的确……不擅长跳舞,我不是想嘲笑你。”

Reese放下心来,“我说过了,我不擅长跳舞。”似乎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你太高了……”Benita叹了一口气。“我们身高并不相称,所以步伐也不能一致,如果换一个高挑的姑娘来也许更合适。”她略感遗憾地说,叹了一口气。“我们是这么不般配啊……Reese先生。”

“嗯……”Reese敷衍着回答,其实他并不赞同这种说法,或者说,他根本不介意什么相称不相称的问题。他多么喜欢她娇小玲珑地蜷在她怀里,他喜欢她的小身段,喜欢她的手臂比他的小上好多圈,喜欢她在他的臂弯里,他一只手就可以绕住她的腰,他喜欢她身上的每一处,美丽的,或者不那么美丽的。这个念头仿佛让他上瘾,觉得飘飘然的……又让他觉得困惑和惋惜,他所认识那么多姑娘,当然也不乏身家清白的……为什么却偏偏是她让他动了心呢?

音乐很快就要演奏到尾声了,Reese护着Benita漫步到门边。“去吧。”他替她微微把门拉开一条缝。“Locke在等着你。”他看着Benita对着自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轻巧地溜了出去,去见她的老情人去了。

Benita走出门去,这是个二层的露台,分为上层的花园和下层的花园,整体的布局就是古典的英式园林,大得看上去仿佛看不到头,灌木密密匝匝的,有一道台阶通往下层的花园。露台上空无一人,尽管Reese告诫她不要去往别的地方,恐怕现在她也没有别的方法。Benita深吸一口气,信步往下寻找着Locke的身影。

“Benita,这儿来。”她走到下层花园,听到Locke的声音在某处响起,月光之中辨认出他的身影就在她之前,朝着她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Benita跟了上去,随着Locke朝着花园的深处走,她不紧不慢地随着Locke走,暗地里打量他。如果他曾经是她以前的情人,那么她总归能记起某些熟悉的细节,然而他的脸、他的身形依然陌生,即便是声音,也不是曾经在她脑海里萦绕的那个,一点都不像。

他们终于在花园之中站定,Locke回过身来拥抱她,而Benita下意识退了一步躲开了。

Locke低低地笑了,摇着头。“Benita,这个欲擒故纵的小妖精。”他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我多想念你。”

“我不能久留。”Benita回答,强迫自己看上冷静镇定。“我可不想错过有趣的风言风语,迫不及待地想要补上我不在时间里的有趣新闻呢。”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来,和我这个老朋友说说吧。”

“我的朋友?”Benita轻柔地反问道。

“如果我不能算是你的朋友的话,那你可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了。”Locke笑着说。

Benita知道Locke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没有任何朋友。她扬起笑歪着脑袋,淡定地开口。“我去哪儿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Locke。”

Locke看着她,打量着她。“有些问题我不得不先问清楚,亲爱的。”

“五分钟,不能再多了。”Benita警惕地回答。“然后我得回去了。”

“好吧,那么就从我们的John Reese开始好了。他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当然也不可能对他投怀送抱……还是说,自我们别过之后你的标准居然下降得那么厉害了?哦,也许他的确是长相英俊,但他只是个下层平民,一个抓贼的,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了。”

“我可没玩把戏。”Benita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又有点生气。这个人凭什么看不起Reese的出身?是个平民又怎么了?是个抓贼的又怎么了,他可比谁都活得堂堂正正了。Reese的确是有自己的缺点……但在她看来Reese可比这位爵士值得信赖得多了。“他讨我欢心,这不就够了?”

“你更适合和我在一起。”Locke说道,“我们都明白这一点的,难道不是吗?现在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回到我身边?”

问题?什么问题?

Benita敏感地抓住了Locke语句里影射出可能的信息。“但上次Reese拜访你的时候你对我可没什么好话。”她故作生气地转身,好不让Locke借着月光打量到自己的表情。

Locke赶紧道歉。“抱歉,我当时以为你已经死了,就……要是我知道你还好好的,一个字儿都不会对那个小子说的。”

“那你有没有对他和盘托出我们之间的那个’问题’呢?”Benita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没有!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的,况且,就算你消失了,说出这件事情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难道不是吗?”他停了停。“所以处理得怎样了,那个意外?”

“怎么处理的意外?”Benita虽然也是摸不着头脑,却顺着他的话题继续往下扯,她假意哼了一声。“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Benita,别假装自己无辜,我是说你怀孕的事情,看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流产了,所以我揣测你这段时间是静养去了吗?”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情。“我知道这事在所难免,但你要知道,我可不愿意养着你还养着一个不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我的,我也得考虑考虑不是吗?毕竟我也有自己的妻子颜面要顾及。”

Benita猛然回身,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怀……怀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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